子夜无歌

爬了,去玩ff14了
挂掉的文基本上丢失了,不补档不会私

【2020 Sapphire Birthday 10:30】新生

小蓝生日快乐!/是死对头和心声的HE向联动

bgm:M·A·O《大きな古時計》


下午六点二十三分,我抱着一袋法棍来到站台。站台里没有人,小绿正翘着腿,很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。

 

“你迟到了三分钟。”他扫了我一眼。

 

我没有反驳他,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。

 

这座偏僻的海边城市没有地铁,唯一的公共交通是老巴士。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空站台里,苦等着一小时一趟的穿梭巴,活像八九十年代的港台同志电影。

 

我把面包递给他,“吃吗?新鲜出炉的。”

 

“说得好像是你烤的一样。”他叹了口气,接过我手上的牛皮纸袋,沉着脸咀嚼了起来,“……好硌牙。”

 

我坐在他的身边,眺望着远处的景色。从这里可以看见海岸,黄昏的天空下刮过一只海鸥,在波光中切割出弯折的黑影。我盯着金色的海面,默默靠在椅背上。

 

“难得见你这么安静。”模糊的咀嚼声里夹杂着小绿的提问,“别现在才说你不想跑客户,人来都来了。”

 

“没有。”我仰头,“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。”

 

咀嚼声戛然而止。小绿扭过头,像盯着盗版碟字幕的小孩子,“别以前,上周那件事还没找你算账呢。”

 

“什么?哪件。”

 

“忘了?绝对是你小子做的吧。”

 

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。

 

“那当然是上周订外卖那件事。”

 

“哪一次外卖?”

 

你真的很会装傻——对方的表情是这样说的。呆滞几秒后,他才啧了一声,很尴尬地,自言自语般说道:

 

“在我的那份珍珠奶茶里加六味地黄丸……”

 

哪有大人会对同事干这么无聊的事。我本想开口很认真地反驳他,没想到张开嘴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 

“这种事不好笑吧,万一我噎着了,要做气管手术的话,你可是要担上条命的。”小绿看起来倒真有点生气。

 

“珍珠和六味地黄丸的大小明显不一样吧。”

 

“那你厉害,隔着奶茶也能分出来。”

 

“真的吗?谢谢。”我扯起嘴角。

 

“我可没夸你。”他皱眉。

 

我看了一眼表。那块表质量很好,毕竟是很贵重的东西。我扯了扯衣袖,垂下眼帘。“我知道。”我答道。

 

“你今天心情好像不错。”他闷闷地说。

 

“还好。还好。”我对他笑道。

 

他眨了眨眼,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,慢吞吞地咬住法棍。“且不说这个,你刚刚是摔着了吗。”他问道。

 

见我没反应,他继续说,“脸上擦伤了一块。”

 

我收起笑容,伸出手,默默地摸向自己的脸。颧骨下是有点湿乎乎的。我放下手,盯着指尖。皮肤上沾着一层薄薄的血迹。“好像是。”我取出手帕,擦拭手指。

 

“别好像,是不是撞到了。”

 

“嗯……可能是。”

 

“在哪撞的?”

 

“我也不太清楚。”

 
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”他说。

 

我没回答他,而是又看了一眼表。见我不说话,他也只好叹了口气,继续等着。站台没有时间表,一切都凭感觉。我们坐在一起。我看着小绿,脑袋昏昏沉沉。

 

“所以,你想起了什么?”

 

沉默片刻后,小绿又开口问道。

 

“很多事。你可能忘了。”

 

“你都没问我,就这么断言?”可能是嚼了太久,有点牙酸,小绿收起面包,“……算了,我懒得说你。”

 

“比如,你以前喜欢吃法棍。”我开口道。

 

小绿收拢了捏纸袋的手指。

 

“法棍很有嚼劲,有一股麦香的味道,吃起来不容易饿——你有这么提到过,所以我才去买了法棍回来。”

 

“小蓝。”小绿深吸了一口气,咬住嘴唇。

 

“结果你说不好吃……哈。于是我想,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。语气也是,性格也是,很多东西都会变的。”

 

“我没说过这些。”小绿说。

 

“所以我说你可能忘了。”我对他苦笑道。

 

小绿把纸袋放在一边,咽了口水。我认得他那种眼神,当发现事情不对头时,他就会像这样注视我。我摸了摸脸,然后伸出带血的手,在他脸上画下一道红痕。

 

“小绿。”我轻声低语。

 

“有话快说。”小绿冷冷地说道。

 

“你原来还在。”我说,“心口不一的人。”

 

“到底怎么了?”他打开我的手,“你真的很奇怪。”

 

我单手拖着脸,眯起眼睛看他。“我当然也觉得相当奇怪。”我说,“但是我可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感慨。”

 

“完全听不出感慨的意思。”他有些恼火。

 

我没听进去。“明明头骨都碎成了那样,脑浆灰蒙蒙地流了一地,还可以毫发无伤地吃面包。”不可思议。

 

“我说,你还好吧,”小绿皱起眉头,“总感觉你从刚刚开始就很奇怪……你知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吗?”

 

“当然是跑客户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
 

“果然。”小绿表情古怪。他站起身,以陌生的表情俯视我。“幸好留了一手,不然真的要被你给骗了。”

 

“什么意思?”我平静地反问道。

 

“我们来这里,不是为了跑客户,而是要替公司慰问一位退休前辈。而且公司上周没有点奶茶。”小绿说。

 

我放下手,额发盖住了眉梢和眼角。

 

“你是谁?”他颤抖着问我。

 

“那你是谁。”我说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“你认得这个吗?”

 

我从兜里掏出一条蓝领带。

 

小绿屏住了呼吸,他惊愕地看着它。

 

“就在半个多小时前,一个长得很像我的人过来买面包,顺便给同事打电话。小绿。他是这么称呼你的。”

 

幽灵,就这样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
 

“原来你还没死。我心里正想着,就这样看着他走过来,拿着刚出炉的法棍。那是我今天早上刚烤好的。”

 

我说着,感觉血从伤口里往外直冒。

 

“明明还活着,却和我的复制品在一起。我一想到就忍不住觉得好笑。小绿,小绿。不要扭头,看着我。”

 

看着我。不要露出那种矛盾的表情。

 

“店里没有其他人。我打晕了你心爱的复制品,把他拖到后厨的角落,然后用这条领带勒住了他的脖子。”

 

虽然机器更好用,但面包溅到脑浆会变味。所以要趁新鲜的时候,把那个意气风发的我刺穿,在他的心上插下一把锯齿状面包刀,绽开不可复制的鲜红色玫瑰。

 

“你是谁。”小绿脸色苍白地说着,揪住了我皱巴巴的衣领。“这是小蓝的衣服,但是……你到底是谁。”

 

“你的受害者。”我眯起充血的眼睛。

 

“小蓝呢?”他呼吸急促。

 

“我就在这里,小绿。”

 

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我想你认错……”

 

谎言。我在他面前举起那块手表。

 

但是他并没有在意那个结果。“我的小蓝虽然很难相处,但无论如何,他也不至于分不清真假虚实。”他说。

 

那个小蓝才是值得信任的。小绿的眼神如此对我倾诉着,没有任何的掩饰。这种迎面扑来的怀疑使我厌恶——像一张没有盖白布的遗像。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。

 

谎言。戴着手表的手止不住发抖。

 

“你的眼里没有任何人。虽然很不想把你和那家伙做对比,但是他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想法。”他说,“醒醒。”

 

谎言。我蒙汗的视野中一片发白。

 

“他现在在哪里?”他问我。

 

“店里。”我有气无力地说。

 

“带我过去。”他毫不犹豫地说道。

 

说得倒是轻巧。就像那天一样,在我的生命中撕开巨大的伤口,却要朝着裂缝中的我伸出右手。这样的小绿实在是太过可怜,以至于我失声大笑。我对他说道:

 

“你是认真的吗?”

 

“带我过去。”

 

可他依然还在坚持着。我看向手腕。谎言,满口谎言。在意的眼神、愠怒的眉梢和紧握的拳头,只会加深他的恶意——他的存在本身,就是世上最荒诞的谎言。

 

“要是小蓝真的死了,我是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
 

“你是出于真心吗?”我反讽道。

 

“要认为是谎言的话也可以。”

 

“真好啊,真心,如果你曾给有过我的话。”

 

“不要拖延时间,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个人。”

 

“你是。我不会认错你的眼睛。”

 

“自以为是。”他突然提高声音。

 

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忍无可忍的小绿。他说:

 

“需要我打破幻想吗?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总之一个和我很像的人不在了,而你又杀了我这边的小蓝。”

 

“是你先杀了我。你很久以前就杀了我……哈,难道说,这是死后的世界吗?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吗?”

 

“别这样。”

 

“自以为是的是谁?你以为我会忘记那些瞬间,但我不会。我不会原谅你,就像你请的演员对我哭嚎那样。”

 

“不要胡闹了。快把我的小蓝——”

 

“你的?不会是说我吧?”一个声音突然响起。

 

我寒毛直竖地转身,看见那个人。裹着我的面包店员制服,发丝凌乱,眼神冷静。“我没听错吧?”他说。

 

“你不是……”我睁大了眼睛,“不是已经……”

 

小绿保持着揪住我的姿势,脸上闪过一片尴尬的红晕,但很快就消了。“运气还挺好嘛。”他咳嗽了几声。

 

“那还真是托您吉言。”

 

那个小蓝呛了小绿一句。他走向我,淡淡地说:

 

“我刚想买点法棍硌小绿的牙,没想到下一秒就被这位店员先生打晕了。等醒来的时候,衣服已经被换了过来,旁边还放着一把切法棍的刀,领带也不翼而飞。”

 

“可是,我明明已经下手了,还有血……”

 

“那大概是你的幻觉吧。”他无奈道,“我身上没有伤口,所以你的血大概是在来的路上不小心擦到的——因为担心自己杀了人,所以磕磕碰碰的……你去哪里?”

 

不能听下去了。我杀了人,我没有。我不爱人,我爱人。我不恨人,我恨人。我要逃离,我要逃离这里。

 

“哈啊……哈啊……”

 

我头晕眼花。等反应过来时,我已经离开站台,跑到了很远的沿海公路上。天快要黑了,黄昏的色彩一层层褪去。我大口地喘着气,口鼻中喷出橘红色的热雾。

 

不知跑了多久,我腿脚发软,停在冷却的沥青上。

 

“哈啊……哈啊……小绿……”

 

城市的边缘近在咫尺。当视野滑向海平面时,我目睹了夕阳溺水的瞬间。光的死亡不会溅起水花,它只是散发着最后的射线,沉入金紫色的海水中,离开这里。

 

它既不会求助于白昼,也不会向夜晚妥协。

 

我的夕阳。夕阳再一次离我而去。

 

“小绿……”

 

我低声呢喃着,凝视着那轮红日。

 

很快,我的身后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。

 

“别过来了。”我冷冷地说,“这次我不会犹豫的。我真的会杀了你们。精神检测报告还在,杀人能免责。”

 

然而脚步声没有停下。它越来越近,停在了距离我两米左右的地方。在刺骨的海风中,我发丝凌乱地扭过头,看向满脸悲伤的那个小蓝。他把手插入口袋,说:

 

“那个小绿,是无关紧要的人。”

 

“是的,不值一提。”——真心。

 

“你没有从他身上感受过温情。”

 

“从未,口蜜腹剑。”——诚实。

 

“这样的人不可以存在于世上。”

 

“的确,难以饶恕。”——正确。

 

“但是你还在哭。”他突然说道。

 

我愣愣地看着他,泪水滴在地上,微小得听不见丁点响声,仿佛悲伤本身也不存在于世上一般,泪水冲开我的血迹,隐匿于黯淡的余晖中。那个人继续走向我。

 

“因为身体是不会说谎的。”他柔声说道。

 

“不是,不是这样……”我摇头低吼。

 

他走到我的面前,抓住我的手,将那块手表般的测谎仪按在我的心上。咚咚,咚咚。机械的咬合声和心脏的鼓动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,像是有什么人在呼唤我。

 

——小蓝,小蓝。这里。你能听得见吗?

 

朦胧之中,一双苍老的手覆上了我的脸颊。

 

我说不出话,胸口像灌了铅一样沉闷,喉咙吊着摇摇欲坠的气流,挤出来的则是哭声。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捂着爷爷给我的宝物,像是要嵌入体内一般拥抱着它。

 

——这是你的心声。去相信吧,但不仅是言语的表面,你要潜入更深的地方,那些能够让你流泪的,感动的,能够自然接纳的,和言语无关,要真诚地去面对。

 

“爷爷……”我拉扯着表带,声音逐渐变小。

 

——但在那之前,要先真诚地去面对自己。

 

咔啦。耳畔传来碎裂的声音。

 

和蔼的幻象消失了。

 

那块表盘碎成两半,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
 

“身体是不会说谎的,吗。”

 

我瘫倒在地,眺望着天边的云彩。再过几分钟,夜晚便会降临,没有小绿的一天会过去,然后再次到来。

 

何时能走出来呢。我心想。

 

“总有一日。”

 

熟悉的声音响起。那个小绿朝我勾起手指,半不情愿,但又不像是在说谎。我伸出手,试探着勾住了他。

 

然后,我深吸一口气,露出放松的笑容。

 

夜幕降临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“完了小蓝,刚刚那趟巴士是不是已经过了?”

 

“啊,好像是,没关系,再等一趟就好。”

 

“啧……没办法,那就忍一忍吧……”

 

(一个小时后)

 

“没过来啊……(挠头)”

 

“刚刚和前辈打了电话道歉,说是明天再来。那怎么办,小绿,我们要不先找,找……找一家l……lv……”

 

“什么东西?”

 

“lv……驴肉火烧店,对,先吃点东西。”

 

“刚刚不是才吃的法棍吗。”

 

“你吃了,我可没吃。”

 

“那我吃剩的给你吧(无慈悲)。”

 

“你,唉,无语,你是真的不懂吗……!”

 

“懂什么懂?是你话没说清楚吧?”

 

“小——绿——!(无能狂吼)”

 

 

心声蓝:这也是谎言吗…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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