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无歌

爬了,去玩ff14了
挂掉的文基本上丢失了,不补档不会私

【绿蓝】献给某人的恋歌

三分钟的背景/绿蓝相爱,并且在一起的if线/参考了ヨルシカ专辑故事/食用bgm传送门:ヨルシカ《エルマ

 

(小蓝的信件和照片也在合集里,可对应本文观看。)

 

 

 

 

 

#0

 

“我的人生不需要长音,一个爆发就足矣。”

 

那是无法复制的,碎裂于纸面的夏之花火。

 

 

 

#1

 

十二月七日,悉尼,Redfern火车站。

 

站台上的人比想象中的少。拂晓的风沿露天铁轨一路刮来,将发丝吹得乱七八糟。小绿坐在候车长椅上,抱着一个木盒。他眯起眼睛,头脑放空地看着对面的站台。

 

怀里的木盒很轻,晃荡时会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 

【The next train on the platform eleven goes to, Bondi Junction. First stop, Central, then Town Hall...】

 

听到广播,小绿叹了口气,从长椅上站起来。列车悄无声息地从视野右侧滑到左侧,最后缓缓停在他的面前。

 

【…and then all stations to, Bondi Junction.】

 

 

#2

 

小绿是在北京的家中收到这个木盒的。

 

跨国快速邮递的寄件人是小蓝——他是收件人的高中同学,大学恋人,终身伴侣,出色的人气歌手Sapphire。

 

一位能在三分钟内,用音乐俘获人心的音乐天才。

 

人气歌手难得来悉尼,是为了开演唱会——这是他第一场异国演出。由于那时有事要忙,小绿没办法过来,只是知道消息刚放出的时候,预售的名额瞬间就爆满了。

 

意料之中,Sapphire的悉尼演唱会非常成功。

 

有幸去到现场的人都在回味着他的歌声和表演,还有淡蓝色的荧光之海。兴奋的粉丝们纷纷猜测之后异国演出的地点,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官方网站的下一个新公告。

 

只是没想到,这一猜,就猜了大半年。

 

Sapphire突然变得不活跃了,他既不出新歌,也不做宣传。粉丝苦苦等着,但就是等不到消息。各种小道传说趁虚而入,焦急的人们被无效新闻包围着,无可奈何。

 

——或许他正在为我们准备一个惊喜。

 

大家不约而同地想着。

 

直到上周的某天,Sapphire的官方网站真的更新了。粉丝们打开网站,长舒一口气地打开了期待已久的链接。

 

他们终于等到了。

 

然而出现在眼前的,不是新演出的情报,而是一封官方的告别信。语气之冷漠,仿佛在试图把过往一笔勾销。

 

“抱歉,我已经不需要安可了。”

 

这是整封告别信中,唯一算得上有点人味的话。

 

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事实。也有人找过小绿,试图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消息,但是小绿只是笑着回绝了。

 

他不是不知道,也不是完全理解。

 

只是说出来,也不会有谁相信的。

 

盒子里的信件摆放完全就是错乱的。小绿按时间顺序排好这些文字,打算根据信件里面提到的地方走走——这是随着快递一同发来的纸条里,小蓝唯一的请求。

 

“不过现在已经过了红叶的季节,时间也不够。”

 

小绿呢喃着,看着盒子里留下的红叶。从山上带来的叶子已经失去水分,皱皱巴巴的,像放置在图书馆角落里的羊皮纸,留给他的只有清晰的脉络和纯粹的色彩。

 

看来,五月二十号提到的蓝山是没法去了。

 

小绿叹了口气,重新盖上了木盒。

 

【This station is, Central.】

 

伴随着滋滋的气流声,车门打开了。

 

 

#3

 

小绿走出车厢,走出Central Station。

 

蓝色的天空在他的眼里无限延展,最后停留在街道的尽头。这里是乔治街最南端,沿着悉尼繁华的街道一路朝东北走,大概花上个半小时,就可以抵达情人港了。

 

——七月十日,清晨。Beryl,我在Darling Harbour……你要来悉尼的话,过来走走也不错。

 

和小蓝过来的那天一样,港口附近没什么行人。小绿举起照片,一点点比对着实景,悠闲地在附近散步,当走到离海湾最近的地方时,他慢慢放下照片,于是那些烟雾缭绕的玻璃墙便褪出照片,留在了河对岸繁华的商业区里。清晨的阳光逐渐照亮都市,迎来新的工作日。

 

小蓝就是在这个地方拍的照片。

 

小绿往附近看去,看到了一家咖啡店,便去点了杯常规卡布奇洛加巧克力酱,坐下来好好休息片刻,消除红眼航班带来的疲劳感。他拿起信纸,又仔细读了一遍。

 

——每当形容风景的时候,我的用语都很贫乏,不知道是因为那种置身于其中的感觉很难表达,还是我的语言积累和想象力不够描绘。不过我写诗时总觉得很舒服。

 

咀嚼着小蓝的话语,小绿抿下咖啡。他平常不怎么喝咖啡,苦甜的味道渗进喉咙,整个鼻腔都是温温热热的。

 

高中的时候,他也有帮小蓝写过些歌词。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笨拙,但那已经是当时的极限了。不过小蓝也半斤八两,前奏是挺可爱,副歌却总是很难给人留下印象。

 

“没关系的,小绿,只要你觉得可以就好。”

 

每次宿舍演奏之后,穿着松垮校服的小蓝总是笑着,害羞地揉着蓬松的头发。表演完的他会出很多汗,发梢摇曳着,在宿舍的灯光下折射出湿润的水蓝色,远方的晚霞滴在他身上,惹得脖子和耳垂又烫又红,就好像他本身就是晚霞一般,又或者是小绿笔下朦胧而幼稚的诗。

 

“虽然说做音乐是我的梦想,但是我也不打算靠演唱当饭吃,所以就算没有天赋,我也会一直喜欢音乐的。”

 

可小绿最在意的,还是那对动摇的眼睛。哪怕是十年后坐在这里的他,也无法完全理解那其中欠缺的自信感。

 

“我都差点忘了,和恶魔做交易之前,他……”小绿想到一半,但又不忍心再对过去做出什么评价,“算了。”

 

他闭上眼,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。没搅拌干净的砂糖落入口中,细渣在牙齿旁游走,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。

 

好苦。小绿心想。

 

 

#4

 

原路折返,小绿坐上火车,去到了下一站。

 

【This station is, Central.】

 

——九月十二日,晴空。今天我去了Queen Victoria Building。

 

小绿从地下扶手梯一路上来,还没看见店铺的时候,就已经闻到了香料和茶叶的浓烈气味。就在小绿为这一切而恍惚的时候,十九世纪风的英式店铺又出现在眼前。

 

——这里可以说是地标级的商业建筑了。定制洋服、英式茶点、珠宝名表,据说在几十年以前,本地的贵族们甚至可以骑着马进来逛街……可惜没有拍照片给你看。

 

小绿笑了笑,沿着走廊和橱窗逛荡。这一切都非常符合他的审美。暗色的方格地板,生锈的店铺招牌,还有琳琅满目的奢侈商品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心悦神怡。

 

——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,Beryl。

 

“嗯,我很喜欢。”

 

过几天见到小蓝的时候,该买点什么好呢?

 

小绿琢磨着。当走上二层时,他看到了另一张相片里出现的玻璃窗。这面类似于教堂玫瑰窗的装饰墙静静地站在那里,任阳光穿透它的肌骨,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聚拢的丝线。小绿走上台阶,看着嵌着翅膀的十字架,被他切开的阳光颤动了几下,仿佛真的能发出乐声一般。

 

——七条橙红色的光凝成一束,随路人的身影而晃动,看上去像木吉他的琴弦。

 

“就像是他的第一把木吉他。”

 

小绿将照片放回木盒,下意识地就说出了这句话。

 

他还记得小蓝出名的那天。人们疯狂地往吉他盒里塞钱,要合照的女生挤满了人行道。他在人海里挣扎着,试图将小蓝与眼前的混乱隔离开,可是方才的乐音却仍然在他耳边缭绕。

 

那绝不是仅凭努力就能够达到的水平。

 

从最初的教室,再到街头、酒吧、直到世界中心的舞台。那个在梦中出现的恶魔,已经小蓝带了到神的境界。能够改变音乐史的奇才——那是比谁都夺目的,不可亵渎的存在。

 

神所在的地方,也是被压力和责任所笼罩的长夜。

 

小绿摇了摇头,在二楼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,又回到了一楼。就在他走到出口的时候,一家丝绸店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

橱窗上挂着的丝绸围巾是青色的,用料讲究,花纹也很雅致,但最吸引他的还是青色,仿佛从青绿山水画中萃取出来一般,丝绸散发着傍晚森林的色泽。

 

——那是一种水干颜料。装在瓶子里的时候是固体小块,像被砸碎的绿色宝石,溶解于清水之后,就变成了森林之中的小湖泊。

 

花绿青。芳香的,有毒的人工染料。

 

“先生,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吗?”

 

就在小绿看得出神的时候,店员老太太走出门口,和和气气地朝他微笑道。小绿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询问道:


“我想问一下,这边方不方便出售染料呢?我爱人很喜欢这个颜色。”

 

老太太扶了扶眼镜,说道:“我们可以出售一些,不过先生,您是想要橱窗里的这种颜色吗?”

 

“是的,”小绿微微鞠躬,“花绿青。他之前有和我提过。”

 

“不好意思,您说花绿青是吧?”

 

老太太沉默了片刻,她望了望橱窗旁那个空缺的圆形小展台,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人,但很快,她便满怀歉意的说道:

 

“青色丝绸是有的,但是染料的话,几个月前就被其他客人买断了……非常抱歉。”

 

 

#5

 

等小绿来到悉尼歌剧院的时候,天色已经黑了。

 

——我刚好赶上了这边的灯光节,也就是Vivid Sydney。

 

不过那也是五月份的事情了。小绿心想着,靠在海港边的栏杆上。眼前的悉尼歌剧院是雪白的,和小蓝来时看到的海洋色无法重合,海鸥在地板上走着,寻找遗落的雪糕筒渣。

 

虽然看到的是不同的风景,但我们想的事情却是一样的。

 

小绿盯着歌剧院的外壳,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小蓝的身体。


小蓝的身体也是这样,在月光下绽开淡淡的颜色。每一寸肌肤都是雪白的。骨与肉如同雪后的大地,抱起来的时候怕他会化开,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,看上去又冰冷得无所适从。

 

“蓝,为什么不拿爱和恶魔做交易呢。”

 

有一次做完之后,他搂住小蓝,艰难地提出这样的疑问。

 

而小蓝只是吻着他的脖子,理所当然地说道:


“我本来就是个帮不上什么忙的人,如果连爱都失去了,我要这条命还有什么用呢。”

 

“你用音乐拯救了很多人。”

 

“可是那不过是恶魔的能力,况且我还欠着他债。”

 

“那我帮你还债。”

 

“你还不起的,绿。我欠你太多了,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拖累你,怎么可能让你代我背负更多的东西呢。”

 

“蓝,我很爱你,你所谓的背负对我来说,不过是我作为爱人所应尽的责任罢了。我们在一起五年了,可是我连你用什么和恶魔交换才能都不……”

 

小绿还没来得及说话,就被小蓝的眼神吓住了。那双淡红色的眼里溢满了泪水,犹如他的憎恨和欲望,在眼眶里徘徊着,好像他盯着的不是小绿,而是音乐和恶魔本身一样。

 

“别说了。”

 

就这样,小蓝用一个深深的吻堵住了对话。

 

小绿打开手机,看着对方毫无回复的微信和电话,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。虽然想给爱人惊喜是件好事,但是以小蓝现在的状态,小绿实在安心不下。他看着远方的海,默不作声。

 

——干净,广阔,明亮,冰冷。

 

大海和小蓝所恐惧的东西是一样的。

 

孤独。站在山峰之巅的小蓝,注定无法为了私欲而歌唱。大家都在仰望着他,没有人能够站在他的身边,亲身感受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恐惧。哪怕站在附近,也无法为他遮风挡雨。

 

光是空有热爱,不知疲倦,也是无法解决问题的。

 

无论是小绿给予小蓝的爱,还是小蓝自己对音乐的爱,都没有办法化解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。

 

“我怕的不是失去爱,而是连爱都无法拯救我啊,绿。”

 

朦胧中,小绿在海风中听见了小蓝轻飘飘的话语。

 

 

#6

 

小绿回到住所时,是悉尼时间凌晨一点钟,但他却迟迟无法入睡。辗转反侧许久后,小绿还是起身开灯,在昏暗的房间里重读一遍小蓝的信件。

 

——九月二十七日,阴云。下午好,我刚起床。

 

这一天是小蓝巡回演出的日子。


小绿往下读去,目光却不自觉地被绿色的墨迹所吸引了。


信件明明是用黑笔写的,但是这里却出现了其他颜色的墨水,由于行程紧促,小绿没又怎么在意这些细节,但是等他耐心坐下来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遗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。

 

——抱歉,不小心把墨水打翻了。

 

“好熟悉的颜色。”

 

小绿看着那块突兀的墨水,心里突然觉得有什么在响。就像他看见某个人露出虚浮的笑容和泪水时那样,痛苦而急躁的心情让他喘不过气来。他重新查看了一下日期。

 

——六月二十二日,黄昏……有机会的话,我还挺想和你讲讲诗歌意象的,比如说色泽、质感、气味。还是等到我比较有空的时候再说吧。

 

小绿咽了口水,继续往下翻去。

 

——七月十日,清晨……对了,说到写诗,我想起了上次没讲完的话。我最近很在意花绿青。我经过Town Hall的时候,在维多利亚女王大厦的橱窗里看到过那样的瓶子。

 

“半透明的,澄澈的染料,在蓝色丝绸旁静静地躺着,仿佛可以吸取这世上所有的光线。就像你的眼睛一样,Beryl。”

 

小绿颤抖地读着,又翻到下一张信纸。

 

——八月十四日,微风……“要是小绿知道了,他会怎么想呢?”

 

小绿开始有些头晕,手指僵硬地翻开下一张。

 

——九月十二日,晴空……今天我去了Queen Victoria Building……站在光芒中的你,一定比我更像个艺术家吧。我忍不住这么想着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——九月二十七日,阴云……抱歉,不小心把墨水打翻了。

 

小绿无法再专心看下去。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给小蓝,但是对方依然在忙线,打电话给小蓝的经纪人,对方说小蓝不希望有人打扰他,之前也是因为这件事,有好几个人被辞退了。

 

“那小蓝是在度假吗?”小绿追问道。

 

对方沉默了。

 

小绿无可奈何地把电话挂断。他强忍住眩晕感,翻到了最后一页。上面写的东西不多,但是小绿依然还是读完了。他记住了小蓝去的最后一个地方,便立刻穿上衣服,走出家门。

 

悉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,哪怕商铺里没有人,也要彻夜亮灯。在空无一人的繁华都市里,小绿朝着Redfern火车站跑去,匆匆经过街角某处的时候,他看见了一株干枯的樱花树。

 

在小绿湿润模糊的视野里,枝桠上已然缀满了千万盏白灯。

 

 

#7

 

【This station is, Bondi Junction.】

 

凌晨四点,空无一人的Bondi Beach。小绿在漆黑一团的海岸上行走着,星空为他凌乱的背影披上暗淡的色彩。他裹紧大衣,怀里揣着那个木盒,寻找他熟悉的身影。

 

——这个木盒子里的所有东西,希望你能仔细地读完,木盒装着Sapphire的一生,轻飘飘的,没有什么声响。

 

可小绿抱着木盒,身体沉甸甸的,一步都走不动。

 

——坐在这里,我慢悠悠地回忆着二十七年来的人生。小时候的记忆过于模糊,长大后的事情又过于清晰,宛如一个完整的夏天,在脑海里留下蓝色的轮廓。

 

“那是因为你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,只要有音乐,怎样都无所谓。”

 

海风吹拂着小绿的脸颊,凶猛的气流刮得他生疼。

 

快要日出的时候,天色开始变亮,但整体还是深灰色的。拍打礁石的海水呈现着墨绿色,在劈到礁石凹槽的一瞬间,成片的海水迅猛地盖住礁石,像脆弱的薄膜一般四散而去。猛虎扑食的嘶吼声在夜空中爆裂后融化,而后又爆裂,在海崖上回荡着,让小绿忍不住感到心颤。

 

——我想,你的诗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
 

“那你呢,蓝?”

 

小绿的呢喃被吞没在海水的声音之中。

 

不知走了多久,疲惫的小绿才走到了海崖的顶端。这里是海岸地区的威佛利公墓,里面沉睡着从维多利亚和爱德华时代到二十世纪末的人。墓地的风吹得附近的树林沙沙做响,天地的回音在小绿身边来回旋转,他闭上眼睛,只觉得自己不在人间,而是另一个安静的世界里。

 

——我想成为你灵魂的一部分,聆听你平稳的心跳。

 

待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太阳已经出现在了地平线上。一个玫瑰色的斑点从海上升起,将融未融的圆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,犹如稚嫩的婴儿,从大海的子宫钻出,它露出金红色皮肤,从而获得它第上万亿次的新生。

 

就在光线照到悬崖的那刻,小绿看见了一个吉他盒。

 

“蓝!”

 

他踉踉跄跄地跑上前去,摔倒在吉他盒前,木盒倒在地上,信纸飞的到处都是。小蓝的吉他还在那里,光洁如新,拨片也随意得放在一边,好像刚有人弹奏完曲子一般。

 

在吉他盒旁边的青草间,他还看见了一个透明的瓶子。

 

   (花绿青是我最终的归宿)

——眼泪是能灌醉人的毒药。

 

小绿拾起瓶子,里面已经没有液体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张皱巴巴的信纸,还有一只录音笔。

 

——对不起,小绿,我没有和你提起二十七岁俱乐部。


阳光开始撒向墓碑,澄澈的光线亲吻着每一个墓碑,将金色的爱意覆盖在冰冷的石头上。


——十年前,我透支了自己的生命,和恶魔达成了那笔交易。现在是时候还债了。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。十年来我一直在想,是不是不该做出那样的决定,应该更理性一些。

 

小绿打开录音笔,里面只有一首歌。他按下播放键,温柔的前奏便流入了耳中。

 

——但是,我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一刻而诞生的。

 

录音笔里播放的,是小绿从未听过的歌谣。那旋律青涩而熟悉,但是在技巧上极为纯熟,让他沉浸在海水一般的世界里,乐音在瞳孔里升起,仿若眼前弥漫开来的灿烂朝霞。

 

——我只希望让你一人听到最好的恋歌。这是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。

 

直到第一滴泪水落下时,他才听见了小蓝的声音。

 

那是如同穿越十年时光而来的,羞涩少年的吟唱。

 

——因为你就是我的音乐啊,小绿。

 

海风逐渐变小,墓地被阳光照亮,展现出它壮观的全景。海鸥从头顶飞过,灰白的羽毛落在吉他上,宛如天使的痕迹。

 

“谢谢你,蓝。”

 

小绿坐在悬崖上,聆听着小蓝的最后一场演出,海水的波光漫上眼角,千千万万遍。

 

“谢谢……”

 

他的思绪连同着话语,逐渐飘向远方。

 

——浅浅的,在青空下闪耀着,无声无息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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