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夜无歌

【绿蓝】所以你和我

是送给吃糖爹@消化系统的生贺/意识流短打/手书印象文/丢脸预警/真的很爱您的作品/再次祝您生日快乐！

食用说明：本文是按照吃糖爹手书《所以你和我》里出现的篇章写的，所以品完手书的话可能会更好理解一些（？

虽然估计都看过了，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再安利一次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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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烫的血液在锅外沸腾。心脏被加热到一百度，水蒸气咕噜咕噜地冒出缺口。没有龙肉的咖喱即将溢到桌面。

 

烹调完成。

 

他关上炉子，刀剑刺入那颗忠诚的心，淋上热乎乎的蜂蜜酱和魔界香料，最后装在玫瑰骨瓷盘中，将佳肴放在城堡长桌上。魔王举起餐刀，眼里倒映着模糊的人影。

 

为我端上晚膳的人类，你是谁？

 

对方收起翅膀，微微眯起眼睛。细尖的牙齿刺入心脏的碎块里，流出的却是香甜的牛奶。胸膛传来撕裂的痛。

 

我是谁？

 

他绝不会低下头颅。因为只要站直，背叛和悲伤就不会刮开肋骨，让窗户外的寒风吹进来。他拔出骑士的剑，泛白的发丝落在刀刃的水纹上，变成一缕淡蓝的火焰。

 

火焰是冷的，他是热的。

 

夜晚的风掀起他的衣摆，空气中飘来新的血腥气，一点点填补流失的记忆。五感可以丧失，理智可以剥夺，但是痛苦从来就不是附属品。它是他最为尽职的刽子手。

 

现在的你，能尝到血的味道吗？

 

他回头。深蓝的天幕，无尽的雷光，白色的衣摆卷走了破碎的机械零件。有人强撑着残破的身体，数据云和代码啃噬着反物质，把荒谬的矛盾当作玩乐的虚数空间。

 

你是谁？

 

嘴角残存着粘稠的爱情。他撕下那个人的吻，揉成了一颗绿色的子弹。荧光将无名躯体层层包裹，人造肌肤从机械手臂上逐渐脱落。他的荣耀被裁开，化作一张纸。

 

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。

 

所以，你也一直会在我身边的。

 

他怔怔地看着那张绿色的纸。停留在手上的自我被揉出了褶皱，留下沙漠的痕迹。他张开手，风暴刮过所有倒带的记忆，岩石向上坠落，星屑向下飞翔，于是他从空中惊叫着坠落，粗糙的斗篷陷入黑暗之中。暴风眼中是安静无声的，他把手伸进肋骨中，又摘下了新的心脏。

 

贴着【易碎物】的心房上，有一朵机械花在盛放。

 

我就是爱本身吗？

 

心脏的鼓动声是最自然的音乐。他把耳朵凑向血管，里面传来了细微而普通的歌声。于是他用指尖把密布于上的乐谱挑开，露出了由木吉他和梦想浇筑而成的房壁。

 

人类的歌很短，知了的歌很长。

 

浅绿色的知了从深红色的海浪中破壳而出。他提前结束了冬眠，发白的嘴唇在大雪中兴奋地发抖，连哈出的气都是幸福的。知了不愿意体验秋天。他又回到了壳中。

 

正因为人类依然活着。正因为知了已经死去。

 

你就是恨本身吗？

 

但是，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论。因为他知道那是怎样的感受——铁做的游船和纸糊的飞机同等伟大。他抓住夕阳下近在咫尺的温柔，在熏风之中展开稚嫩的双翼。

 

你是真实存在于那里的。

 

那个人抱着一卷图纸，干净的灵魂在泥地里放声欢笑。

 

他点头。雪白的羽毛落在瘦削的肩膀上，宽松的校服外套慵懒地滑下，露出黯淡的伤口和创可贴的痕迹，如果天使被当作幽灵的话，那么这个世界就是和平的天堂。

 

你我都是幽灵吗？

 

这句话是【真实】的。

 

玩世不恭的他欢笑着，在大地的裂缝中跑着，刚出炉的面包是和机器一样坚硬的美食，涂在表面的草莓果酱也是新鲜的，从恋人身体中流出来的心意，甜腻得掉牙。

 

躺在地上的少年，是世上最大的【谎言】。

 

可是他吃不下。坐在狭小的三角空间里，腐木上刻着读不懂的文字。他抬起头，却刚好撞见那双眼睛。他伸手去触碰，却被目光刺破指尖。对方笑了，撕碎了遗书。

 

【我将我的财产都留给小绿。】

 

这回扯平了。

 

他轰轰烈烈的人生，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纸荒唐言。

 

你是我的半身吗？

 

品读着他的过往，又或者说，被复数空间构筑而成的他的生命，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。他站在十字路口，命运的洪流从四面八方涌来，将他推往重逢的红色舞台。

 

他在汹涌的浪潮中，不停地寻找着自我。

 

只有讲台上站着的那个人，是从来没有变过的。

 

那是一个奇迹。木地板上生长出绿色的藤蔓，结出了百无一用的芯片。那个人举起手枪，犹如向观众谢幕的音乐家。扣动扳机的刹那，那人奏响了印象派的月光曲。

 

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。

因为故事的主角，只可能是你和我。

指针不停地回流，将意识拖拽到相对真实的一隅。他睁开了眼睛，发现自己依然深陷于那片空旷的绿色之中。

 

对半切开的世界，暧昧模糊的世界。

 

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。他知道那个人就在对面，正如他知道自己有多依赖这片绿色。双手的指甲被染上充满生机的色彩，蓝色的眼瞳里燃烧起异色的篝火。他笑了。

 

“因为我是我，小绿是小绿。仅此而已。”

 

我的心破了个洞，幸好你住在了里面。

 

在泪眼中，他抓住了那只从蓝色中伸出的手。薄荷的苦味在夏夜中融化开来，覆上两人沉默的的发梢和躯壳。

 

“所以，我和你。”

 

——所以，你和我。